把現代人類作爲人類學訪談目標時遇到的障礙,其實和七十年代學者們一邊反思著殖民倫理一邊把研究範圍從土著拓展到發展中國家是一樣的,——怎樣向被研究者解釋清楚你研究的目的和結論。就像(政治不正確地講)土著們看不懂人類學闡釋一樣,周圍的人類其實也未必看的懂。尤其是涉及行動者網絡(ANT)方面的理論。Latour 和 Harraway 把人類的主觀性(subjectivity)和能動性(agency)分離,著重點明那些并非通過人類的主觀知覺而影響人類個體和群體行爲的因素,尤其是在物質和規則方面的 actors。然而日常中人們并不願意理解或接受這種自己被非主觀影響的理論。尤其是在體育運動這種充斥著主觀打鷄血的領域,需要向被研究者以及看論文的人瑣細地指明其它因素在主觀外的存在,還要向他們證明這些因素對人影響的權重是可以和主觀行媲美的,——這些本來都沒必要去做。但最終還是常常被不理解的人質疑這種思路的意義,仿佛他們作爲現代人就有權利去質疑一樣。而且因爲研究者本身也在這個群體,就更多了一層難以忍受的孤寂感。然後看著日常大多數網絡辯論的話語還停留在一方努力讓另一方理解福柯的層面上,就……還要控制自己心中的傲慢對嗎? @sicbo